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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新京报记者 赵朋乐 实习生 王露晓 高兴 金江歆 郑艳琦 摄影记者 大路

　　“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，就是卖货。”酶法多肽会销督导徐秋婷说，晚饭后热闹的晚会，也是“防止老年人聊天影响卖货”而准备的。

2016年8月23日，六渡某酒店，早饭前，会销的督导，正在房间给老人们做癌症筛查尿检。

　　“卖的多就能拿到更低的折扣，酶法多肽我们拿过1.5折。”而分销模式下，“全靠讲师卖单，1万起价，上不封顶，顾客有多少钱卖多少。”讲师卖价高分成也多，参会者和组会者挣得也更多。

　　这是关键的一环，什么时候给导师拍照、什么时候给产品拍照、什么时候鼓掌叫好、什么时候摇头叹息，在培训会上员工依照话术进行排练。如何套取老人退休前的职务、是否有退休金，甚至存款多少，都有相应话术。

　　2016年8月26日上午，六渡某酒店，会销现场，会销工作人员给每一位老人看这棵牛蛙心脏，经过浸泡“酶法多肽”，四十分钟后还有跳动。

　　打“科技牌”是常用套路。8月22日在驿捷度假连锁酒店内的会销当中，产品是“鸿洋神牌富硒酵母β-葡聚糖胶囊”，同样由惠众国际组织售卖。

　　这种在保健品推销人员口中号称“啥病都能治”神药，甚至被搬上了某电商网站，以每盒(10支)330元价格销售，并可以半卖半送，记者注意到，这款口服液的批准文号并非药品，而是保健食品批号。

　　晚上9点多，参会的老人得以休息，而就在这时，保健品公司的员工话术培训才刚刚开始。

　　“会中会”培训，套出老人存款

　　寻找“退休金”客户

　　“那些东西根本不值钱，都是高仿残次品。”王晓林深知这样做是诈骗，违法，包括正在进行的会销两日游。

　　2016年8月22日晚，六渡某酒店，唐姓老师正在教授会销领队们，针对第二天上午卖货，老师和领队如何配合，抬高卖货率。他教授大家卖货时，要有“狼性”。

　　这款打着“石药集团”旗号的保健品，被称获得宋庆龄彩虹基金会支持，基金会负责人对此表示否认，称从未与“石药集团”合作。

　　王晓林介绍，如今的两日游会销模式，是“311”转化而来。

　　吕昊泽被称为“吕明，吕总”，正是这场活动的组织者，隶属“惠众国际集团”。8月22日，他在同一场地组织了另外一场保健品会销--“国家慢性病防治体系暨石药防癌抗癌全民动员会”。两场分别卖“酶法多肽”和“鸿洋神牌富硒酵母β-葡聚糖胶囊”保健产品。

　　王晓林并没有真正的公司，他丝毫不怕老人的质询。“先聊家常，再慢慢切入，问他大概用什么产品”，根据产品，王晓林的“公司”变换了很多名称，“中科院”、“农科院”、“同仁堂”、“石药集团”，都被他拿来用过。旅游会销的地方，也从北京周边发展到了河北、天津等地。

　　对于牛蛙心脏实验，南昌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林刚老师解释，牛蛙心脏离开活体放入清水本来就会很快死掉，若放入生理盐水中，可以跳动至少三个小时。这一实验并不能说明保健品的作用。

　　熟不知，在工作人员口中的博士、教授，在台下却有另一神秘身份。

　　人们吓坏了，会议一结束，立马有人买产品，没有购买的老人则被请出会场。

　　2016年8月25日下午，六渡某酒店，会销现场，50位老人们统一面对着讲台坐着，期间穿插坐着会销的领队。

　　参会的老人宋英不知道，吕昊泽在晚上的培训会上，斥责一位员工，“为何带来了她这位没有退休工资的老人”。

　　在这行做久了，王晓林结识了圈内的会销公司，即专门组团向老人高价兜售保健品的公司。

　　用会销督导徐秋婷的话说，“这就是一台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