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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上都到大都,大约450公里,15天。 原以为这可能只是一次身体意义的徒步,实则不然。身为北京大学历史学者的罗新,将自己对历史的思索与洞见,对大国小民的惦记与关注,对故人的思念、对友人的感念,以及对社会时事的关注,都融进了这趟行走。 在一个冬日的午后,记者与罗新相对而坐,年过半百的他,精神矍铄。聊他的作品——在15天的徒步旅行之后,耗时一年写完的《从大都到上都:在古道上重新发现中国》。聊到那些他在兹念兹的话题,他会身体前倾,双目有光——这是一个历史研究者穿越在古今之间的昂然乐趣。 十五年前的夙愿 2016年7月10日,下午四点,罗新走到了上都古城遗址的明德门。至此,从大都健德门到上都明德门,才算是走完了全部行程。 忽必烈称汗后建立两都制,以燕京(今北京)为大都,以开平为上都(今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正蓝旗)。此后数年,初夏天气,麦田渐黄,暑气已至,元帝遂循故事,自大都北幸上都。秋季九月,北方渐凉,元帝南归大都。一年之中,皇帝大约1/4的时间在路上,其余时间在大都和上都各一半。 这年复一年形成的“双都巡幸”制度,自然有着其政治意味,“元朝是由游牧和农耕这两个社会组成的。上都主要控制游牧的世界,大都控制农耕的世界,皇帝在这两者之间移动,表明他是两个世界共同的主人。” 从大都走到上都,这个念头罗新酝酿已久。 一切都要回到15年前的春天。他在读傅乐淑《元宫词百章笺注》一书时,把一些感想贴到“往复”网 BBS 上,向元史专家张帆请教。在这场延续了好几个月的网上论学中,“元朝皇帝每年往返于大都与上都之间的所谓辇路问题”也被提出来了。 连接两都的道路共有四条,驿路是指由官方设置的用于人流、物流、信息流往来的重要通道,而辇路则专为皇帝南北巡幸所开。辇路禁人行走,非扈从皇驾者不能亲行其地,而扈从者中长于文翰且留有记录的人更少,这些记录也主要是诗作,不足以反映路线细节,遂造成对辇路的认识颇多争议,至今仍有模糊不清之处。 “为什么不自己走一趟呢?”念头由此而生。 “夙愿”,是我们愿意付诸行动最光鲜且赋予情怀的理由,罗新不否认,但也止于此。 作为学院派知识分子,他经常会觉得,之于其研究的中国和中国社会,自己像是“旅游者,只是观光客”。此次行走,他就希望自己实现从旅游者到旅行者的转变,“融入你所经过的一切地方,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游览者,而是背负行囊汗流浃背的过路人,是需要而且一定会得到同情的远行客”。 徒步是对主流的抵抗 自北京健德门启程,出居庸关后继续北上,经过今延庆区,翻山越岭进入草原,经明安、李陵台、桓州等驿站抵达上都。到达上都当天,在参观完上都博物馆后,罗新就乘坐友人的车返回了北京。元人无论走驿路或是辇路,都是要花更长的时间的,不像这般一日不歇,急着走完全程。 从6月24日至7月10日(中间有休息), 15天时间,在罗新的计划中就是如此。为何没有留出更多的时间呢? “古人不着急,现代的我们总是时间有限。对古人来说,走一个月也是走,反正他人生就在路上,相较而言而我们的时间表没有多大弹性,早上起来干什么,每天需要做什么,都是固定的。”这是今人共通的无奈,罗新也未能避免,“虽然我们想尽量抵抗这种潮流,但很难,因此走也比古人走得着急。” 他发出感慨,“或许正是慢速移动使古人们得以更多地浸润在自然和社会中,与时代、与大地建立起更丰富、更深刻、更富意义的关联。” “为何一定要选择徒步的形式?”这个问题自计划行程到如今,都有人充满疑惑。 罗新说,这是无法解释的问题。在吃苦还是享受二者间,他选择了前者,“思考者总是不能过得太舒服”。到行程的后半程,他的脚都打了水泡,每走一步都会感到疼痛。 疲乏之余,徒步也有其独特的乐趣。行至军事要冲红沙梁山口,走进这个深槽山口,立即有清凉的风从山那边吹过来,一种难以形容的舒爽掠过全身。身处其中,罗新也会揣度古人的情形,“当年侍从元帝北巡的文武官兵们,走出这个又窄又长的山谷,费尽力气终于来到红沙梁山口时,大概也会有同样的凉风拂过汗涔涔的额头吧?当他们看到山口另一侧的黑松林时,也一定和我们此刻一样,感到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愉悦。” 行程的尾声,在沽源县的宾馆里,他写下这样的话:“在后工业时代,当时间和空间被压缩得几乎不值得测量时,徒步是对主流的抵抗。” 感触时间的流动 7月的第一天,徒步的第五天,罗新行进到巡检司村。 靠近村子,首先就被那个墩台下方的大树、房屋和台阶所吸引,即使在一里地之外,也能感受到那种浓浓的古旧气息——不只是破败荒残,不只是被遗弃的寂寥,还有那些久远的、被召唤回来的声音和色彩。 他与同行者、也是自己的学生王抒在大榆树下吃着香瓜。这棵大榆树少说也有四五百岁了,就算没有见过元朝皇帝乘坐四头大象的风光,也一定见过明朝戍边的将士,以及在这一带放牧的史、车二部蒙古牧人。 罗新尝试在叙事中将时间线变得更为复杂,各自发展又相互交织。“我就不是孤立的坐在那,背后还有古人的影子,如此一来,现有的叙事能够有一点深度与历史感。” 即便一年多过去,我们依旧带着“有用”的思维在追问罗新,走了一趟有什么收获?历史学同行也会直白地问他,对辇路路线有哪些新的发现? 他给出“真实的回答”:“在专业研究意义上,我的确未能获得任务可以算作科研成果的新发现。”从浅层意义来理解,这就是一趟“为走而走”的徒步之旅,为了15年前的夙愿。 然而,与古人处于同一场景,时间长河中的故事扑面而来时,那种神交的愉悦与来自某一瞬间的豁然,就会发现“有用”岂能去判断每一种收获呢。毕竟,行万里路在很大意义上就是给所读的书提供一种新的支撑点。罗新说:“也许现实中的空间意义,就是帮我们把时间的鸿沟拉平,或者帮助我们把时间缩短,让我们可以感触时间的流动。” “他们的命运,不能忘怀” 作为一名历史学者,经过专业的历史学训练,与普通游客或户外爱好者相比,应该有着属于专业的关注视角。从大都到上都,从农业地区进入游牧地区,他自然会有其关注点和思考方向。那么罗新在关注什么? |